歐盟目前正在考慮是否有必要重新定義機器人的法律地位，上週的一份報告草案表明，自主機器人可能在未來，被授予“電子人”的地位——一個賦予某些“權利和義務”的法律定義。這聽起來像科幻小說，因為它是：任何工程師都會告訴你，我們離看到機器人爭取公民權利的遊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是怎麼回事？

首先，這隻是一份報告草稿。這不是真正的立法，只是歐盟立法機構的一系列建議——他們總是可以完全忽略它。儘管報告的部分內容有點奇怪（弗蘭肯斯坦的怪物、希臘的皮格馬利翁神話、布拉格的傀儡僅在第一段就有提及），但報告的核心內容是關註人的權利，而不是機器人的權利。

它提出的問題是：如果自治系統出了問題，我們該怪誰？在現行法律制度下，他們又是如何承擔責任的？事實證明，把機器人變成“電子人”實際上可能有助於解決其中一些問題。

報告到底說了什麼？

報告的第一部分列出了一些熟悉的背景。各種形式的機器人正變得越來越複雜。從醫療保健到交通運輸，再到軍隊，他們都出現在不同的行業。而且他們也變得更加自主，能夠“在外界做出決定並付諸實施”，而不需要外界的投入。隨著自主性的增強，機器人感覺越來越不像簡單的工具。但如果它們不是工具，它們是什麼？報告指出，作為一個社會，我們還沒有決定他們到底是什麼。不管怎麼說，這在法律上是不合法的。

為了應對自主機器人帶來的挑戰，報告提出了一些建議。其中包括：

• 從法律上定義什麼是“智慧自主機器人”，這樣每個人都知道我們在說什麼
• 為這些機器人建立一個中央註冊中心，這樣公眾就可以知道誰控制和擁有特定的機器人
• 為機器人**商和研究人員編寫一份道德準則，反映歐盟的基本人權**——即尊重人的尊嚴、隱私權、反對歧視等等
• 資助一個新的歐盟機構進行人工智慧和機器人研究
• 為機器人（“電子人”）創造新的法律地位，將其納入現有的民事責任體系

為什麼要“做人”？

正是這最後一點引發了轟動性報道，許多媒體暗示（或乾脆直言）歐盟希望給機器人一些類似人權的東西。

負責向公眾提交這份報告的盧森堡議員馬迪·德爾沃（Mady Delvaux）說，這絕對不是這份報告的意圖。”機器人不是人類，也永遠不會是人類。她解釋說，起草報告的委員會在討論這一人格概念時，認為這一問題類似於公司人格——也就是說；把某物變成“電子人”是一種法律虛構，而不是一種哲學陳述。

但是愛丁堡大學的計演算法學教授Burkhard Schafer說，使用這個短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他對《邊緣報》說：“人們讀到了‘電子人格’以及他們認為‘機器人值得承認’的文章，就好像這是一個人權論點。”律師不是這樣看待法律人格的。這是一個方便的工具。我們不會賦予公司法人資格，因為這是他們應得的——這隻會讓某些事情變得更容易。”

機器人也可能如此。

想象一下，謝弗說，你是殘疾人，依靠一個家庭機器人來幫助你在家裡。這個機器人做的一件事就是監控你的飲食，確保你得到足夠的正確食物。有一天它註意到你的蔬菜不夠了，於是又給你點了一些。”在這一點上，我們要確保機器人和商店之間有一個有效的合同我們不想讓雜貨商說‘我和一臺機器談判過，所以合同無效。’這樣就更容易讓機器人擁有純粹技術意義上的法人資格。”

他指出，在20世紀90年代，類似的計劃也曾在被稱為“智慧代理”（intelligent agents）的計算機軟體中被討論過，這些軟體被用來處理法律合同。不過，謝弗說，這些計劃因“殺傷力過大”而被取消但目前有些事情，預設情況下，只有人類才能做，未來我們可能也會允許機器做。”

確定責任很難

無論如何，“電子人格”在這一點上更多的是一種旁敲側擊，而不是一種嚴肅的考慮——報告最重要的關註點是自治系統的法律責任。作為基線，報告作者建議，歐盟的立法草案明確規定，人們只需確定“機器人的有害行為與受害方遭受的損害之間的因果關係”，就可以向公司索賠。

這是為了阻止公司將責任推給自主系統本身。因此，舉例來說，自動駕駛汽車的**商不能聲稱他們不負責，如果它撞車僅僅是因為它當時自己駕駛。德爾沃認為，這在短期內不會成為一個大問題，因為目前這一代的機器人根本不夠複雜，難以確定因果關係。”但是，當你有了下一代的自主學習機器人，這是另一個問題，”她說。

謝弗說：“他們擔心的是，機器人作為自主代理可能變得如此不可預測，從而中斷因果歸因鏈。該公司表示：“這對我們來說是無法預見的，我們不知道我們的自學系統會讓汽車開始在街上追逐行人。”

這就是事情變得模糊的地方。報告建議建立一個機器人責任與自主性成比例的法律體系，即任何一個系統越是自我導向，承擔的責任就越大（與人類操作員相反）。但這隻會引發更多的問題，比如你如何首先衡量自主性？如果自主學習系統正在從它的環境中學習呢？如果一輛自動駕駛汽車被車主教導了不良的駕駛習慣，然後撞車，那還是廠家的錯嗎？

報告指出，迴避這些問題的一個方法可能是為自主機器人建立一個強制性的保險計劃。如果你**了一個機器人（或控制它的軟體），你就要為這個計劃買單。如果發生事故，受害方將從基金獲得賠償。這樣一來，企業逃避責任的動機就不那麼強烈了——他們已經支付了將要捐出的錢。

接下來呢？

應該強調的是，報告的內容只是建議。該法案仍處於草案狀態，尚未提交歐盟委員會（europeancommission）——歐盟真正制定法律的一部分。當這種情況發生時，在未來幾個月的某個時候，委員會可以註意到這些建議（訊息人士說這是最有可能的），然後開始考慮可能的立法。但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無法判斷報告的建議或措辭是否會得到重視。

不過，就目前而言，我們並不迫切需要新的立法。管理諮詢公司Inline policy的技術和政策專家奧拉夫•克拉姆（Olaf Cramme）表示，目前的系統可以處理涉及自主系統的責任索賠——差不多。

“侵權制度非常發達，有各種各樣的法律可以適用於這些案件，”克拉姆告訴《邊緣報》但也有一些基本問題。例如，由自動駕駛車輛引發的事故將增加任何案件的複雜性。“克拉姆說，可能最好為這些情況起草新的立法，而不是強迫律師遵循更加複雜的責任線，從而堵塞法庭。他說：“保險公司對此持開放態度。”他們很興奮，因為它應該會開啟新的保險模式和新產品，他們可以銷售。這是一個巨大的商業機會。”

所以：新的法律是需要的，但我們還不確定是什麼，而且“電子人格”的概念可能太有意義了，在政治上沒有用處。不管怎樣，改變總會發生的。”“機器人不是科幻小說，”德爾沃說這些並不是攻擊我們世界的非凡生物。技術應該為我們服務，我們需要一個現實的觀點來看待什麼是可能的。”